弟子C：师，是不是我在活着的时候就要能够把握生死？
师：能把握生死确实有点难，但你怕不怕死呢？
弟子C：我觉得是怕的。
师：因为什么呢？
弟子C：因为我把死亡当作真实的了。
师：我们把死当作单一的、独立的、实有的，会这么想吧？但它是单一的，还是非单一的呢？
弟子C：它不是单一的。
师：因为什么呢？
弟子C：因为我已经死了无数次了。
弟子E：有死才会有生。
弟子C：死和生是相对的。
师：生死是相互依存的，如果没有生，绝不会有死，是不是？
弟子C：嗯。
师：没有死绝不会有生，它们是相互依存的，是不是？
弟子C：嗯。
师：这样的话，它不是单一独立的，它们是相互依存的、相互依靠的，是不是？
弟子C：嗯。
师：但是我们生的时候都很高兴，死的时候都很痛苦。
弟子C：对生的贪和对死的恐惧。
师：对，它们两个是真实的，还是非真实的呢？
弟子C：它们是非真实的，如梦幻泡影。
师：这个我们说得很轻松，但是我们实修有没有到这个见解呢？生死完全跟梦一样，跟幻觉一样，没有一个实有的生死——如果你内心里有这么一个体悟，完全不会怕死的，这叫生死自在。
我再问你，我们会不会死？
弟子们：会死。
师：这个是巨大的错误。
弟子C：我们的肉身会死。
弟子D：神识还会流转。
师：你们要记住，如果我们会死的话，就没有必要学佛了，学佛也会死，不学佛也得死，死了之后谁往生呢？
弟子E：对。
师：已经死了，所以就不会往生了，是不是？也不会下地狱了，是不是？
弟子C：嗯。
师：实际上死的不是我，死的就是这个身体，但身体不是我，是不是？
弟子C：嗯。
师：我们没有学佛的话，认为身体就是我，如果谁碰一下我的身体，我们会说不要碰我。
弟子C：我不是这个肉身。
师：对呀，肉身不是我，我也不是这个肉身。
弟子C：那我是谁？
师：对呀，你是谁呀？找一找，你是不是精神呢？
弟子C：也不是，因为精神也是不断地在变化。
师：变化没有关系，这个不是主要的。我们先说这个肉身，这个手呀、脚呀、头呀、轮廓等等，这些东西聚合在一起，我们把它叫“我”，但这是叫“我”而已，实际上不是我，是不是？
弟子们：对。
师：精神也是贪嗔痴慢嫉等51个心所和心等等聚合在一起的，这也不是我。如果这些是我的话，我是一个？还是多个呢？
弟子们：一个。
师：这样的话，一个人给你打电话，问你在哪儿？你说你在家。他问，你一个人吗？你说，我不是一个，也不是多个，会这么说吗？（大家笑）
弟子：不会。
师：对呀。打电话的时候，我们肯定会说“哎，我一个人在家。”会这么说吧？
弟子们：对。
师：这样的话，说明我是一个，不是多个，是不是？但是精神是很多东西聚合在一起的，肉体也是很多东西聚合在一起的，是不是？但我不是多个呀，是不是？
弟子们：嗯。
弟子C：哪个是我呀？
师：哪个是我？我问你呢。
弟子C：是不是因缘和合的？
师：不是因缘和合的，也不是非因缘和合的。
弟子D：根本就不存在。
师：对呀，如果我是非因缘和合的话，我是恒常了。本来就没有一个我，佛教的核心就是“无我”，不是“有我”，是不是？这么一个精神和肉体合在一起，我们把它叫“我”，但这是叫而已，不是我。是不是？我们叫着叫着，就认为这就是了，是不是？
弟子们：嗯。
弟子C：形成习惯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