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十三問:蔣公羅盤,四正卦,每卦兩陰一陽,四隅卦,兩陽一陰,蔣公立法如此,范氏楊順陰逆,依法挨加,其錯在何處?
答:蔣公所謂陽順陰逆者,謂各宮陰陽,當是如此,以此為法,非死定在本位者。如二黑運內,二黑入中,一白在巽,則辰巽已三向,要用一白壬子癸之陰陽,不用辰巽巳之陰陽。三碧在乾,則戌乾亥三向,要用三碧甲卯乙之陰陽,不用戌乾亥之陰陽。八宮九運,皆是如此運用,元妙無窮,茲特舉天心正運,下卦起星之大綱,若誤信偽術,此處一錯,則滿盤皆錯矣。
七十四問:羅經有中縫正三針,今蔣法只用正針,其中縫二針,竟無用耶?
答:余昔曾學三合,讀羅經解,研究三針作用,歷試之皆不及三元之驗,雖三 合有正針偏東三分之說,而縫針向西,又不在三分之上,西洋士圭測影,亦有 正針偏東之說,其縫針既不合正位,且用之無驗。蔣公用正針,試之既靈,一 依正針為是。至於中針,益偏往東,更屬不經,毋庸置議,正針之源,始自黃 帝周公,中縫兩針,托名楊賴,以之驚愚則可,施之於用,則誤人多矣。
七十五問:賴公二十八宿撥砂法,鉛彈子穿透真傳,張九儀專成一家之言,極誇其神奇,痛詆玄空為無用,其撥砂法,果有驗否?
答:余昔亦學之,及乎既明玄空之後,考竅之,終是合得玄空之旺砂則吉,不合者不驗。而其中最不經者,莫過於日月之八宿,凡二十八宿,周布於羅盤之四方,每方七宿,以木金土日月火水七政配之。按天文書,日月自有日月之本性,張九儀以房虛昂星四日宿為火,既屬牽強,月則與水同類者,心危畢張四月宿,亦指之為火,遂謂火星當有十二宿,用之最利,彼特不自知其謬誤,而極詆玄空,多見其不知自量也。
七十六問:俗稱黃泉水法云,八個黃泉能救人,八個黃泉能殺人,其能救人殺人,莫非即是元空?
答:玄空誠能救人殺人,卻非是黃泉。其黃泉歌云:﹁庚丁坤位是黃泉,乙丙須防巽水先,甲癸向中憂見艮,辛壬水路怕當乾。﹂不過庚丁向不宜見坤水,乙丙向不宜見巽水,甲癸向不宜見艮水,辛壬向不宜見乾水而已。使見之而吉,則呼為救人黃泉,見之而凶則指為殺人黃泉,全屬反覆無憑之言。又有解作,來水為殺人黃泉,去水為救人黃泉,純是胡猜亂摸而已。若依玄空,只取天地生就之形勢,往來消長之氣運,立 向消水,不問其為黃泉也。
七十七問:乾坤艮巽四黃泉,既不足為憑,又有乾坤艮巽四御階,亦不足為據,則元空之可憑可據者,何在?
答:即以庚丁坤位是黃泉而論,庚在七宮,可在九宮,坤乃二宮,若作庚向,使向中之水,兼見坤流,是由七兼二也,作丁向,使向中之水,兼見坤流,是以九兼二也,依元空論之,論非一元,謂之駁雜不純,再交離運焉得不敗,焉得不殺人。
若庚丁向水,專在坤宮,左不兼丁,右不兼庚,清純不雜,再交吉運,焉得不興,焉得不救人,若坤向見庚丁水,亦如此,所以謂之御街,乃水法清純,又乘吉運故也,倘乘離運,一樣為禍,其犯駁雜者,乃七九得運,二宮失運之時,即至二宮得運,七九為失運之時,永無全吉之日,彼不知所以然,遂呼為殺人黃泉而已。
七十八問:古今帝王無數,焉得如許天子地以葬之?
答:葬天子者,非天子地也,如世冑創業之家,其起初必是一大富貴之地,可自白衣而致卿相,以後有一平穩之地,即可保其一代富貴,帝王之地亦然,必其頭一代帝王之祖若父,葬於正幹正穴,真帝王地,生得帝王,開基建國以後,但得龍真穴的之地,含元合運,自然四海昇平,萬方底定矣。古今來,惟中幹龍,所出帝王,能混一宇內,中幹龍,昔連泰岱,今隔黃河,南幹龍,則割據及草竊而已,雖建國亦不能久,史鑑具在,可為證也。
七十九問:平民地有吉凶,關乎一家,帝王地有吉凶,關乎天下,使處擾亂之時,平民地將無權耶?
答:不然,當賊冠縱橫之際,其地吉者,雖頻遭劫掠,終能獲全,其地凶者,雖遠避他鄉,不遇殺戮,亦入死囚,此親目所擊之事,非徒托空言欺人者,彼言地理者,曾有留心考驗,如是者耶。
八十問:陰陽二家之言,既如是矣,至臨事之時,無不慎重選擇,謂選擇稍差,能使陰陽二宅,轉吉成凶,減其福力,其擅選擇之長者,誇大其辭,真謂選擇之法,只須動土修方,可使凶地凶宅,立致吉祥,倘三家之言並行,將何所適從?
答:陽宅之力,不敵陰地之半,於第七十問,已詳言之,而選擇又其末焉者矣,其大略,避卻太歲三煞、歲月時之空破,與化命祭主之刑沖、剋害足矣。
至若七政四餘選法,分恩用仇難,以為扶助趨避,楊公造命歌,備言其旨,而遠省僻縣,台歷難致,精者其稀,即或用之,轉滋詑異,鄉曲愚人,咸奉鼇頭象吉等書,拘泥各種不經之神煞,雖有欽定協紀辨方,闢其謬妄,而庸俗信之自若。
余方考新舊名墓,以及村落墳厝,只據形勢理氣,以決禍福,無不了然,並不問其何月日时,神煞吉凶,可見選擇之力,不敵二宅之形勢理氣,且世家巨族,高碑大塚,其選擇非不慎重講求,何以葬非其地,補救無靈,其惑不待辯而自明矣。
但見世俗卜葬課單,置形勢理氣之真吉凶不論,專講日干之扶山補龍,扶之補之之法,夫墳永遠長久之地,惟形勢理氣是憑,豈一日之干支,即扶補龍山,使之永長不替乎,余每為人扞葬,是吉地則用,是凶地則不用,只依協紀辨方,避卻刑沖剋害,葬於合運之地,無有不吉,願天下嗜斯道者,亟宜勤求形勢,精習理氣,毋使本末倒置而已。
八十一問:今人看巒頭者,指楊公九星,為老九星,不以為重,而專言廖公九星,似勝於楊公九星,而子則專言楊公九星,必有所見而然耶?
答:星何常有九,而又何止於九,蓋水曲、火尖、木直、金圓、土方,此五星之正形,楊公因其形之難拘於五,故耶北斗七星之名,而益之以弼,以為九,又慮其變化不定,故於撼龍經中,備言兼帶之形,自楊公以前,原只五星,無九星也。
廖公承楊公之後,亦因其變體,而立九星之名,復窮之九九八十一變之穴象,是皆恐後人之拘泥,而為之立說耳,其實總不離五行之正形而已,若景純葬書,何曾有是說,今人又強為分解,以楊公九星,為看龍之星,廖公九星,為點穴之星。
然楊公經中不雲:[貪狼作穴是乳頭,巨門作穴窩中求,武曲作穴釵鉗覓,祿廉梳齒犁鋤頭,文曲穴來坪裡作,高處亦是掌心落,輔星作穴掛燈樣,縱有圓頭亦凹相。]
此九星在龍身行度多者,即以此定結地穴形,否則,於祖山與父母之山龍身上見,而在立穴處見者,即窩鉗中之突,窩鉗中之暈是也。
楊公九星,何嘗不可點穴,既主楊,不更言廖,恐立言駁雜,聞者易於混淆耳,是以嘗言,凡係巒頭之書,不過不同小異,尚屬有憑有據之言,盡皆可看,至理氣,則東牽西就,左轉右旋,使五行失其常,八卦失其序,山水無言,至理氣,則東牽西就,左轉右旋,使五行失其常,八卦失其序,山水無言,其災禍萃於人身,而不之覺,餘不憚煩,以申述者,無非欲喚醒癡聾。
八十二問:子言看地,首重形勢,既得形勢,再進求理氣,是理氣寓於形勢之中,今三合節節步龍,何字落豚,何字過峽,從水口看是何庫,與山脈相合,然後立向消水,亦是得形勢以求理氣,何嘗不是氣寓於形,子獨力辨三合非是,何也?
答:看龍之法,原只在龍身,看其是何五行星體,落脈宜柔細生動,不宜粗蠢死硬,過峽宜跌斷,不宜剛直,開帳宜前抱,不宜反飛,起星宜端正,不宜傾斜,自祖山步起,節節分枝,孰為幹,孰為枝,孰為大幹傍幹,孰為大枝榜枝。
大凡祖山必高峻粗雄,開一帳,則山形一變,跌一峽,則土色一變,由高峻而變和平,由粗雄而變清秀,即至成局結穴之時,砂環水聚,穴星呈象,中有似石非石,似土非土,堅細之好土,或五色兼全,或純是一色,與穴外土色,迴乎不同,或生圓暈如太極之形,楊公擬龍經中,俱詳言之,何嘗拘拘於某字龍,必與某字向水為三合,餘遍考之,率皆牽強,無一合者。
即所謂合者,其立向,或迎生,或迎旺,或朝禦街,或朝墓庫,或以小龍虎為水庫,或以大龍虎為水庫,或以大龍虎為水庫,或以龍虎外,不見之口為水口,或以羅城總水口為水口,盡是李代桃僵,全無把握,殊不知入山尋水口,乃於山之水口,見其交鎖緊密,或兩山來立如門,或山腳交牙,不使直洩而去,或狹如石柵,將山丙眾水束住,一口而山,或口外之山,有日月、獅象、龜蛇,各種之形,鎮住水口,便知其內,必結美地,並不問其水向,何方何字出,亦不問其在穴之何方何字出,而指為某庫也。
山之氣,陰也,自祖山起伏擺動而下行,水之氣,陽也,自總水口盤旋曲折而上行,同會於結穴之區,水之三叉,抱向穴後,山之龍虎,抱向穴前,山水相抱,即是陰陽相見,此謂之交媾有情者是也。
往前看穴上所見出水之處,一出不再見者,為去逃之方,往後看穴上入首之處,為來脈之方,以元空理氣合之,合吉則吉,合凶則凶,吾得訣以來,考之萬無一失,使三合各法,果靈驗勝於元空,餘豈願棄諸家而專學元空耶,人孰無親,焉敢以無稽以言誤人,而先自誤其身者乎。
八十三問:[青囊]云:"山上龍神不下水,水裏龍神不上山",解者多以此二句,一是看山龍之法,一是看平洋水龍之法,蓋山龍多有龍而無水,平洋多有水而無龍,其說是否?
答:山龍穴前多乾流,乾流何嘗不是水;平洋穴後多低坦,無星峰,其脈伏行迤邐而來到穴,其來處何嘗不是龍。但此二句所言者,山水之理氣是也。蓋山有山之運,水有水之運。山之運,不可為水之運,放雲不下水。水之運,不可為山之運,故雲不上山。
八十四問曰:地理之書,遠自海角青鳥,降及唐宋、元明,為書甚多,子獨沽沾於景純、筠松,及大鴻氏之書,毋仍罔歟?
答:[海角],[青鳥]二書,託名最古,其書即偽之尤者,不必細論其他,只看其措辭,周秦時之文字,何等古奧,況海角經,為黃帝時九天玄女之語,何其酷似唐以後之言耶,青鳥經,樗裏子所著,其人為秦王之弟,周時之王候,皆人君也,漢以後,則為人臣矣。
秦以前,從無營葬,欲得地為王候者,宰相於祖龍時,始為極貴之官,秦以前、宰為宰,相為相,並非大貴之人,沙堤者,乃唐時拜相之禮,周之時,焉得有此乎,豈非皆唐以後人之偽書,天下惟真者不假人之名,假名者,豈有真訣也哉?
雖楊公之書,流傳日久,亦被三闔家塗改,以附會其術,幸蔣公得古本,暢為註明,使天下後世?復觀楊公之真傳,景純葬書,所言者,均是形勢,三闔家,亦無從塗改,尚將形勢之生死,註作生旺墓庫之生死,此乃固執不通,至死而不悟者也。
夫看地之法,最難者形勢,自祖山出脈,奔騰踴躍,閃跌隱現,橫飛逆上,側落回顧,變換不一,愈奇愈真,窮其足力目力,始有心領神會之時,原非一朝所能得,是以古之葬書,乃三闔家,以羅經解為理氣真傳,奉為至寶,轉視形勢為末務,每與之登山,未曾立定,先用羅經,以談三合四庫,如是看法,究誰為固執之人耶。
八十五問:從來地理書中,言巒頭形勢者有之,言諸家理氣者有之,絕無言及三元為理氣者,自大鴻氏出,始以三元為理氣,世以罕見罕聞,疑信相參,原非得已,子何闢之,罪之之甚耶?且如子言玄空法,至簡至易,何以前此未之聞也。
答:餘非罪其他,罪其甘受諸家之愚弄,轉為之附會標榜,不知玄空之神奇,竟肆其詆毀阻撓,陷學世之人於水火之中耳。若謂無書,玉鏡經,即是玉函遺意,非其真耶。三元九宮,非其位耶,但未將何考用之於山,何者用之於水,分別指明,世俗既不解用之法,又不解用之效,書雖存,俱遺而勿論。蔣公得秘傳,申明其效驗,其訣雖易,得之最難,必待其人而得語之,否則,奉之千金弗顧也。於寶惜秘訣之中,亦隱喻人以勸誡之意,使人人以孝悌忠信自勉,則斯訣亦可盡人而語之矣,夫遊食者,以此謀生,不得不固執以詆玄空,而無識者,亦喜妄加指摘。余昔初學地學時,看諸家書,則人無言,習玄空,則群起誹笑,餘於地理無所不學,經久是玄空極其靈驗,其諸家書之所以誤人者,皆附會標榜太過之故也。
八十六問:吾子得訣甚秘,立 論甚高,些子玄機,引而不發,雖雲辨惑,究未能去人之惑也。後之人讀子之書,將毋疑子徒知善辨,實未嘗得訣,誰又為子辨?
答:餘豈故為秘密,乃守蔣公及李師之誠耳。昔亦曾為數人言之,或淺嘗而不深信,或得魚而遂忘筌。餘由是三緘其口,必待至誠篤信之君子而語之耳。今試舉略二人,一為同鄉老友,察其心地樸實,因以元運往來消長,山水對待流行,傾心相告,彼亦不考其靈驗與否,去而謂人曰:"豈有秘訣,乃老生常談耳"。一為姻戚,值成豐癸醜,粵賊陷城,其人約與其共患難,且求真訣。餘慮訣之失傳,遂告以天心正運,下卦,起星之旨。無何仇家引賊索餘甚急,非以賄解不可,餘乞援於其人,竟不之顧。如此等人,不一而足,子謂餘守口如瓶,不亦宜乎。亦常憫人之疾厄困窮,為之擇地葬親,乃疾老癒,困者蘇,自慶其否運已過,泰運方來,竟 忘其俯首乞憐,於誰也。近代人心不古,居家不講孝悌,出外不立品節,欲僥倖於陰地,以濟其無窮之貧,誓不濫傳,悠悠之口,其如余何。
八十七問曰:近見人延師卜地,每每尋得吉穴,倘另延師至,則又指為非是,再延一師,再延一師,更有一番批駁,雖三合與三合不同,元空與元空有異,豈眼力不同耶,抑用法有異耶?
答:形勢之美,顯而易見,自是千人一律,無可異同,惟作用之法,元空重在乘運乘時,三合不過昧於時運,至於形勢則一也.
近世俗師之批駁,原不在乎形勢之優劣,在乎言人眼力之低小,以誇其本領之高大,使主人翁捨此另圖,遂得居功索謝,此皆各門戶起見,是以三合毁三合者有之,元空毁元空者有之,入主出奴,紛紛聚訟,皆巿儈之心,術士最惡之習,無主見人,未有不受其愚者,要亦其家之陰隙福命所關,冥冥中蓋有使之然也.
八十八問:叢葬之處,墳塚之相連,不過咫尺之間耳,乃諸墳不發,竟有一墳獨發者,殆即經雲,﹁請看人間舊日墳,十墳埋下九墳貧;惟有一墳能發福,去水來山盡合情。﹂其合情,當是如何?
答:非獨山水之形勢合情,乃山水合元運之情耳,不然咫尺之間,何分瑕瑜。在山龍穴小,尚有得穴失穴之說,若平陽穴形寬大,一山數穴,焉有區別其不 發者,必非其元運之時所葬;其發者,必正當元運之時所葬。合情者,即合得 天心造化工也。明得天心,則於葬事有何難哉。
八十九問曰:每與吾子登山覆驗舊墳,即知其吉凶,雖年代遠近,房分公位,所主何事,有如目擊,是用何術,出於何書?
答:豈另有術,豈另有書,皆是以元運之得失,如於龍穴坐向,並各方公位砂水以上,即能知其遠年近代,在何公位,即屬何房,吉則為吉,凶則為凶,至於如何之吉,如何之凶,八卦之中,各有所主,周易繫辭,言之最詳,俗術洪範三合納甲翻卦,謂之周易,可醜之極,若元空真無一處可離周易者,若謂之術,輕視元空矣。
九十問曰:嘗見北省地師,至南省看龍點穴,高下失宜,南省地師,至北省看平陽定穴,覺茫然無據,雖素稱好手者,至此亦失其所長,其病在何處?
答:餘前已言,地有六樣看法,而理氣作用,總是一法也,其分六樣者,形勢之不同,彼南北地師,果係好手,而犯此病者,乃久閱歷之過也,病在不諳風土情形,倘於初至其地之時,先將地氣厚薄,土脈淺深,覆驗確實,已葬老墳,與理氣絲毫不爽,然後為人作用,焉得有錯誤之理。
餘生於陝,家於皖,遊燕代,涉齊豫,繼維陽,抵姑蘇,幸於六樣形勢,皆得親見之,是以諄諄語人,首重形勢者,即此六樣之形勢,次重理氣者,六樣形勢,俱不能離此理氣也。
九十一問曰:凡談元空者,無不以翻卦為主,今讀子之書,從無一字言及翻卦,經不雲翻天倒地對不同,其中秘密在元空,又雲顛顛倒,二十四山有珠寶,順逆行,二十四山有火坑,豈秘訣在是,故秘而不宣耶?
答:顛顛倒,順逆行,有珠寶,有火坑,皆是抋巴水辨理氣而言,山有山之運,水有水之運,以二運相較,有似乎顛倒,而實非顛倒也,使山水各得其運,則美有如珠寶矣,蓋山之運順行,水之運逆行,其順也,自然之順,其逆也,自然之逆,非是偽造,挨星圖之左旋右旋之順逆,倘不明順逆,則用之皆為火坑矣。
水之運,天也,山之運,地也,以二者對之,迴乎不同,故曰翻天倒地對不同,非獨一山一水對不同,即此元與彼元對,亦復不同,知得其中秘密,即知理氣矣,何用翻卦,世之慕元空者,最喜在挨星翻卦上著想,枉費心機,故盲解日以多也。
九十二問曰:北方土厚水深,其葬也,不事版築,不用灰炭,南方地卑水淺,其葬也,堅築石灰,以隔水蟻,加以炭末,以隔樹根,甚至朱紫陽砌以磚槨,豈不與死欲速朽之言相悖?
答:毋使土親膚,亦聖人之言也,然餘在南北,亦嘗為人遷移舊墓矣,北方之葬也,以土厚之故,其穴之深,或至丈餘,縱淺亦必六七尺,又北地少雨,葬後堆土之時,只用數人踐踏,不崇朝而事畢矣,其土有枯燥之土,有潮濕之土,皆是無龍穴之地,至掘起之時,其枯燥土中之棺,雖無水浸,亦乾朽如灰,其潮濕土中之棺,必敗毀如泥,但無白蟻耳。
南方之葬也,以土薄之故,其穴之深,僅只五六尺,甚至結盤培土成墳,倘遇風吹水劫之地,其潮濕固不待言,而白蟻先肆咀嚼矣,至於龍真穴的之地,其土如有油潤,見風即乾,其棺與骨,如初葬之時一樣,仍有溫暖之氣,甚至氣出如蒸,對面不相見,南北之美穴,皆是如此,
但南方多雨澤霧,有石灰堅築,免令水氣滲入,又南方土鬆,多樹木之根,有炭末隔之,則樹根遇之即止,皆目擊之事,然富室俱喜蓄樹蔭墳,惟松柏根伸不遠,亦須在二丈以外,防其百餘年,根亦伸遠也,最不宜者,烏柏夜合,楓與栗等樹,其根能串列滿山,雖數十丈外,亦不可留也。
邑之南郭,有古墳數塚,地濱大河,皆二三百年者,平洋葬法也,道光年間,邑大水,河遂嚙墳,石灰皆現,好善者歛金徒之,柔鑿石灰,其堅如石,棺外並無一些潮氣,乃棺底亦用灰堅築,與上下四旁,連合為一,儼然石槨也,棺仍如新。
今葬山者,其棺頭入土尚深,其棺足入土最淺,蝨蟻樹根,往往由棺足而進,今之葬者,亦宜於棺底先堅築石灰一層,然後納棺於上,與四圍及頂,堅築為一,蝨蟻樹根,亦無隙可入矣。
九十三問曰:龍分兩片陰陽取,水對三叉細認縱,是如何分取?如何對認?
答:兩片者,即一陰一陽,雌雄、夫婦賓主之象也,三叉者,即合襟元辰,零正、動靜、順逆之處也,一言山,分山之運,一言水,認水之運,所謂地畫八卦誰能會,山與水相對是也,青囊序八十餘句,絕無一字泛言,總括元空,因形求氣,彰往察來之妙,使觀人成敗吉凶,瞭如指掌,神而明之,不啻元珠之在握也。
九十四問曰:北方地平水遠,隨處皆可葬墳,風俗樸誠,人死即葬,其浮厝者甚少,南方地狹人稠,水陸相半,擇地者,不得不求之於山岡,賣者居奇,買者猶豫,術士又從中煽惑之,則篤信者,如先言厝而後言葬,間有厝而吉者,亦有厝而凶者,其厝之吉凶,與墳之吉凶,同乎不同?
答:墳之所重者,龍穴砂水,厝之所有重者,局勢向水,不必有龍穴也,只須朝向水法合運,俱是一樣發跡,但葬則骨安而親寧,與天地共久,若厝則魂魄未安,兼有水火賊盜辶虞,其凶者,固宜速葬,縱吉者,豈可因已之僥倖,忍令親骨久停,不孝之罪,莫大乎是,編氓無知,固屬可笑,乃士大夫蹈其轍者,更甚編氓,豈風水能惑人,人自惑耳。
九十五問曰:山龍於護砂之上,有空缺處,謂之凹風,平陽後無護托,左右無護砂,四面皆風,乃穴不畏四面之風,獨畏一凹之風,卻是何理?
答:亦嘗於起墳時見之矣,凹風在左者,棺中之骨,必吹往右邊,凹風在右者,棺中之骨,必吹往左邊,在後者,必吹至胸次,或至足下,或將骨吹毀,入手如粉,或骸骨不全,若此者,屢見之,實真有之事也,餘揣其理,蓋凹風之吹穴,如人之撮口以吹物,其氣最專之故也。
若平陽之風,匝地而來,寬闊一片,不專吹穴,故無所畏忌,亦不主吉凶,倘數十步內外,有村巿家宅廟宇,則其屋左右之風,射穴亦如凹風,主人禍福,平陽無砂無峰,其村巿家宅廟宇,即作星峰論,若在旺運,當高而高之處,主有吉無凶,反是者,有凶無吉,即前所雲,陰陽動靜之義是也。
九十六問曰:山隴、岡原、平陽、平洋、六樣龍穴,其穴中土色,同乎不同?
答:凡山隴平岡,自祖山落脈,或龍身帶石,或本山帶石,則穴中必有似石非石,似土非土之土,在穴中搓之如粉,見風日,即堅硬如石,極佳者,成太極暈,至於平原平陽,穴中多是淡黃之細土,或紅黃青紫各色,極佳者,亦有太極暈。
若平洋雖在萬頃水田之中,池塘水側,其結穴處,果係龍真穴的,其土色,乾而不燥,潤而不濕,撚之如麵,不夾砂石污泥者,即是好土。
亦有成太極暈者,倘夾砂石,而又潮濕,乃無氣之穴,如局勢合宜,向水純淨,只可為厝,不可為墳也,若結盤安棺,培土作墳,名雖為葬,仍與厝等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