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静坐中能观出画面,然后根据之所观来画。所以,这样的画也灌注了我的观想力。而观想仙山洞府,是上清派非常重要的观修法。一些上清法本里就画着道士静坐而头顶是昆仑仙山、海山三山,神仙洞府,境中感通。
在钟吕派看来,内观并不是丹法,但可以一用,是有助于炼丹的助道之术。《钟吕传道集·论内观》说得很明白。
先破“以内观修丹道”的思想与方法,“少学无知之徒,不知交会之时,又不晓行持之法,但望存想而成功,意内成丹,想中取药,鼻抽口咽,望有形之日月,无为之天地,留止腹中,可谓儿戏。所以达士奇人,于坐忘存想,一旦毁之,乃曰:梦里得财,安能济用?画地为饼,岂可充饥?空中又空,如镜花水月,终难成事。”
这说明内观很难真正采药还丹。
后立“内观可做助道之一法”,破而后立,“然而有可取者。盖易动者片心,难伏者一意。好日良时,可采可取也。虽知清净之地,奈何心为事役,志以情移。时比电光,寸阴可惜,毫末有差而天地悬隔,积年累月而不见功,其失在心乱而意狂也。善视者,志在丹青之美而不见泰华;善听者,志在丝竹真音而不闻雷霆。耳目之用小矣,尚以如此,况一心之纵横六合而无不赅,得时用法之际,能不以存想内观而致之乎?”
原来内观存想,可以让人精神专一而不散乱,这样的基础上再修丹,就有助于炼丹的成功。“皆以无中立象,以定神识。”
如何降服“心乱意狂”的状态?昨天一位小道友发微信给我说:“陈老师,心总是乱糟糟,漂浮不定,如何治呢?”
我说:持咒去,修观去,内省去。
“无中立象,以定神识”。这是内观的窍诀,内观能使精神专一而入静、入定,而修定,对丹道而言,“静中调火候,定里见丹成。”原来,修丹是内观得定后面的事情。“若以绝念无想,是为真念,真念是为真空。真空一境,乃朝真迁化而出昏衢,超脱之渐也。开基创始,指日进功,则存想可用。况当为道日损,以入希夷之域,法自减省,全在向观者矣。”
注意,“开基创始,存想可用”,即是说,内观、存想也是筑基功。
内观,不过是修定的工具罢了,“未得鱼则筌不可失矣,未获兔则蹄不可无矣。后车将动,必履前车之迹;大器已成,必为后器之模。则内观之法行持不可缺矣。”
结论是:“内观不可缺。”
修道就要做实用主义者,我常说,“人生经过,万法我用。”
内观法不可长久修,也不可短暂瞬间修。长久执着修,把工具当成了目的;时间太短,无以成定。所以钟离权真人说:“亦不可执之于悠久,绝之于斯须,皆不可也。”
作画也是内观的过程。其实,静坐中,山河大地的景象,会自然出现,自然而观。这是道家功夫的一大妙处,不观而观,观而不观。不观而观,说的是这景象自然出现,不是观修而出现的;观而不观,是说,只可无心观,不可有心入,最好不要轻易入境。对任何景象都不执着,你只是个观者。不入境,则神不迷,意不惑。